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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關于高郵鋼制閘門運西船閘小記
    更新時間:10-09 11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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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那天,我剛從供銷社棉花收購站做完季節工回到家,便被帶到村東首裝滿草船,隨村里民工一起趕赴高郵鋼制閘門運西船閘大型水利工程工地。航行中,送行干部告訴我:我在收購站算盤打得好,鄉里帶隊老宗和父親是好朋友,便把我要去做食堂會計。

      經過一天一夜的航行,終于到達高郵城南運河邊,船剛靠邊,我便馬不停蹄地和工程財供員往車邏鎮去領民工口糧。口糧是除留足早飯糧外,其余按人頭分到各個民工手中,主要是防止因為分飯不公引起糾紛又能體現出節約歸己的原則,滿船的糧食分完時已是晚上九點左右了。

      此刻的我渾身都濕透了,棉襖早已甩到一邊去,沒事干的我心耷下來,瞬間感覺到身上涼了許多。五十開外的“老水利”國強遞來飯盒,這時,我才覺得肚子叫了。

      第二天早晨起床號剛響,老宗帶著霜露一聲不響地來到食堂工棚,一鍋熱粥、一鍋熱水,敞開著直冒熱氣,滿棚里熱氣騰騰,打粥的勺子、粥簿和圓珠筆靜靜地呆在一邊摩拳擦掌,朦朧中見我和國強正蹲在老虎灶口。他輕咳了一聲,提醒著我們有人來訪。但他見到我們準備得如此充分,還是很滿意地一笑。

      為了方便明珠挑水,食堂搭建在堤外的大運河邊上,翻過運河大堤,便是民工棚。民工棚門朝南,棚子上全都用稻草蓋得厚厚的,再用草繩網在稻草上面防止被風刮了。棚內中間留一條一米寬的過道,過道兩邊是用稻草鋪成的大通鋪,順著棚子的方向挨著睡。有些人懶得枕頭也用草捆代替。所以整個工棚就是草打滾。晚上點一盞馬燈。整個工棚里陰暗,汗味、臭腳味、煙味混雜。

      民工們吃完晚飯,臉與腳一洗,就鉆進被窩里,困的人倒頭就睡打起呼嚕,睡不著精神好的相互開玩笑。二棚的棚長老陳是村里唱樣板戲的,也確有一副好嗓子,這是我們大家公認的。樣板戲中楊子榮、李玉和的唱段唱的很拿手。時不時地從工地歸來的路上興高采烈地輕輕哼上一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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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有一次,因為工地的土方問題與工程員發生意見分歧,氣得他牛鼻子直齁。“想當初,老子的隊伍才開張,總共才有十幾個人,七八條槍……”這段《沙家浜》里的《智斗》,他雖演唱得惟妙惟肖的,但讓人感覺到一股怨氣。

      食堂每天早晨為民工們供應的粥看起來很厚實,吃起來就像是喝的米湯,極不耐饑。我坐在甑子上接過民工們遞上昨晚發的粥券,然后將大勺子往粥鍋里一攪拌,再往上一提,朝民工的盆里一倒。那天聽了老陳唱《智斗》后,我連續幾天,都把大勺子往粥鍋底伸伸,厚實實的粥讓他怨氣消了許多,遇上我,總是咧著大嘴巴子。

      民工們喝完粥,順便將淘好米的飯盒子送到食堂,飯盒子每只上面都用紅漆標注上自己的姓名方便取,小翁負責收集、灌水。年輕的小伙子做事總是丟三落四地,經常在灌水時多加水或少加水,蒸出飯如厚粥或石頭一般,惹得民工時常吵到連部去。老宗下令讓我親自負責給飯盒灌水。我灌了一段時間下來,還不能全怪小翁,除了灌水多少外,還有鍋里的湯大小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,湯大了,底層的飯盒會滾湯。其實是他們一伙串通在耍小聰明,鬧個不太平。

      老陳和明珠是一個村的,他偷偷地把他們嘀咕的事告訴我,我猛然醍醐灌頂,于是湖西人家送來的燒湯的青菜,請國強和小翁他倆經手稱秤定價,我只要付賬;明珠每天下午要送茶水上工地,主動地陪他一起去。

      食堂里供應的伙食比較差,中晚每位民工一大碗菜湯,就是白水煮青菜,臨吃時倒些菜油在大鍋里攪一攪。小翁有時將菜拎到運河里一漂洗,直接就倒入熱水鍋里,在打菜湯給民工時,還會有枯草漂在湯碗里,氣得民工忍不住罵大街。

      每到開飯,我便像彌佛似的,咧著嘴微笑地站在鍋邊。有一回,老陳趁在人后拿飯盒和打菜湯,端著打來的清湯白菜碗,無可奈何嘆著氣,那眼神流露著諸多委屈,我那天諸事遂心,是以很慷慨,返身往他的湯碗里舀了一勺菜油,小聲叮囑他:“快走,別讓人看見。”他趕緊把嘴就到湯碗,猛吸了一口,漂浮的油一半進入他肚里,一半留在嘴唇邊,千恩萬謝地走了。

      緊對著我們食堂有個小吃部。說是小吃部,其實就是一間極簡陋的棚子。棚子里放幾張將要散架子的木桌,民工們嘴里沒味時,便去小吃部改善伙食。工地附近,就數這家小吃部便宜,肉圓一只8毛錢,一盤小炒肉絲5毛錢,而別處,最便宜也得賣1元或8毛錢。

      一到發生活費的晚上或者下雨天,他家生意最旺,排隊等著買菜。次年春天,一連幾天都是起苔的青菜湯,吃到嘴里苦滋滋的,那個小吃部的菜花樣多,還是小鍋里炒的。每到飯時,連我們整天鉆在油鍋里的人們,聞著飄香的菜味,都饞得連吞口水。

      在通往船閘工地的途中,都能看到運河灣上那座塔,我特別地好奇總想去看看,明珠總是不愿意地說出類似聊齋的鬼話來。那天,我陪明珠小翁一起從工地送完茶,自己領頭朝塔的方向走去,明珠一臉的不高興,仍無奈地端著扁擔在前面敲打著雜草。很快一座方形七層樓閣式磚塔更加清晰起來,周圍其他建筑物毀損殆盡,就在我準備仔細打量時,隱藏在深處一只孤鳥突然起飛,驚嚇得我們落荒而逃。在他倆埋怨聲中很快回到駐地,一頭撞見國強正在指揮圩堤上小吃部人在扒煤炭,本來是滿臉黑,結果成了黑里透紅了。晚上,小吃部送來2瓶“2兩5”的興化白酒,一盤炒肉絲、一盤大蒜炒卜頁和半碗油軋花生米。嚼著花生米的明珠說:今天遇見的那只應該是喜鵲,告訴我們快回來喝酒。后來這樣的喜事我們一個月有了一次。

      從食堂外往東去,就是運河渡口,過渡口去運河東便是高郵城南。我們撥付的資金點是城南儲蓄所,正好與我們食堂隔河相望。每到領取經費時,起初老宗總是安全員或財供員陪我一起過河到儲蓄點領取。后來工地上忙,老宗站在河對岸看著我去儲蓄所領取,一來二往地他也逐漸放心地忙他自己的事,不再盯住我。偶爾也抽查一下,我依舊能在規定時間里取完款,然后晚上很快發放到每位民工手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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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城南儲蓄所地處高郵城南運河大堤上,通往城里的路在堤外,城外城里的人進出城都需要爬上大堤,別看明珠長得憨厚的樣子,說出來的話很有意思。那天,我剛閑下來,就讓他陪我一起過河取經費。取完經費出儲蓄所的門時,明珠他突然向我提問:騎自行車的最大快樂是什么?此刻我正看見坡上下忙碌的人們,隨口答道:應該是下坡和順風最開心,因為省力氣。他狡猾地一笑:再想想,你再看看。我邊走邊看著坡上上下行走的人,仍然堅持我的看法。他望著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窘態,他說,“今天的風大吧,你看那逆風騎車的年輕人,還正爬著坡,依舊勁頭十足。因為他后面帶著女朋友呢,費再大的勁,也是快樂的。”他如是說。

      渡口邊有塊公告欄,上岸時都是匆匆忙忙地,等渡船時人們才有閑空看上幾眼。那天,我們到渡口時,船已離岸,便在公告欄邊停住,公告欄上那幅《新方世玉》電影畫報吸引住我。畫報上,方世玉金雞獨立地打著黑虎掏心招式,特別地令人羨慕。預告下月初在北海電影院放映,前些年在家鄉影院看過《少林寺》電影,萌發學習武術的夢想,那一招一式,那一步一行,那一刀一棍,這是最純粹最真實的武俠經典,一下子就讓我心潮澎湃。

      接下來的日子,《新方世玉》電影是我的精神支柱。每隔幾天,我便跑到對岸的公告欄邊去探望。我擔心影片會不會取消放映,或提前放映。終于,我熬到下月,背著黃挎包到儲蓄點領完經費,小心翼翼地朝運河西一看,沒發現老宗站在工棚邊,于是,我撒開小腿飛一般地直往城北的北海電影院去。

      北海電影院售票窗口排著長長的隊,輪到我時,還有一張距離開映10分鐘的票,且座位還較偏。只要有票,一手從褲袋掏錢買票,另一手始終按著胸口黃挎包,因為里面有2000元人民幣呢。

      電影院里我的心跟著劇情“方世玉滿月遭挑釁、大師傳授二指禪、勇斗雷老虎”跌宕起伏,小心臟時緊時松時而充滿了愉悅,在余味未了中走出影院,按住挎包的手心濕淋淋。此時已經過了午飯時分。

      我不知道當時是如何從城北走到城南渡口的,隱約地記得腦海里還在回想著方世玉打贏雷老虎場景,劇情在雷雨交加中,擂臺突然塌下,世玉即時飛身躍出,群眾蜂擁向前,歡呼雀躍。而現實中等待我的是驟風暴雨,沒有歡呼聲,只有劈頭蓋臉的痛罵聲。此時,老宗正叉著雙手在腰間,站在渡口邊,黑著臉,臉上的汗毛也根根飛揚出來,食堂里三人如龜孫子般肅立一邊。

      晚上,我在老宗怒氣沖沖地監督下把每位民工本月補貼28元發完,他才和風細雨地對我說:細麻腿子,你今天準備嚇死我,你要是丟了錢,我如何向你父親交代,真是小孩子沒膽。

      我和小翁還動過拳腳。那是民工澆閘塘的時候,民工們緊張得分不開身,我從車邏鎮糧庫領回的口糧分了一半,人員又被叫到工地加班。還有8麻袋早飯米在船上,我喊小翁一起抬回食堂。他嘴里在磨嘰著,一百個不情愿。嚷道:憑什么你叫我抬。我知道:以前都是明珠和民工一起抬回,但這些天他感冒了。我很理直氣壯地推了他一把,說:就讓你抬怎么了?他被我激怒,沖過來,準備朝我擊一拳,我見勢抓住他的拳頭,身子一閃,腳往他面前一攔,然后將他往前一帶,“叭——”給他來了個狗吃屎。雖然倒在運河邊河灘松軟的地上,臉上還是“蹭”掉一塊皮,我看著他從河灘上慢慢地爬起來,估計還要準備大干一場。不知什么原因,他卻沒吱聲地往糧船走去。事后,他知道我曾跟當特工兵的叔叔學了實戰比較強的“捕虜拳”,感覺一點也不丟臉。還成我的鐵桿。后來,小吃部送菜喝酒時,他能常替我擋酒。以前他們仨總是想合伙灌我。

      清晨一抹陽光里,布谷鳥清脆的啼鳴聲中,閘塘土已全部還完,民工們清閑地等待驗收,我們食堂依然一切照舊地供應著。麥子飽滿地翹起來,工棚最后一根支架被撥起,民工們滿心歡喜地離開運西河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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